林齐不得不承认, 江月和许正阳给出的理由，还是很有一定说服力的。江月要真能保持住清醒的理智, 他吃饱了撑的去干这种类似于“棒打鸳鸯”的事儿。
只是, 面上挂不大住，也有意给江月脑门儿上挂个警告, 便故作窝火地甩下一句狠话，摔帘子出了门。
江月歪头听着动静，确认林齐走远了, 才双手撑着桌子坐下来, 长舒一口气。她言语之间带着深深的疲惫：“我之前怎么没发现，这人能倔成这样！”
许正阳没忍住，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你笑个什么劲儿？”江月抬头, “也看不上他固执己见？”
“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这个意思？”许正阳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江月, “我这儿刚磨牙费嘴替你说了半天好话, 你转头就这么编排我？”
“好话呀, ”江月挑眉, 微微一笑, “那结婚离婚的说法有必要吗？‘万一’后头那半句，现在敢明白说出来吗？”
许正阳瞬间哑然, 讪讪地耸耸肩。他还真不敢。
“就是递了个台阶儿，别说的跟立下多大的汗马功劳似的。”江月撇撇嘴。自己和林齐那是因为都强势惯了，话赶话说得下不来台。她又不是看不出林齐心里已经松动了。
“行吧, 我费力不讨好了又。”许正阳觉得自己就是风箱里的耗子, 两边儿受着夹板气。
“谁告诉你说, 你费力不讨好了？”江月轻笑一声，眨眨眼，“我许你一条好烟，瞅空你找石毅说去。”
许正阳听得眼角抽了抽，被江月看了个正着：“你那什么眼神儿，这不是我小气。他是土豪，找他没错。”
“你这是说真的？”许正阳起先还以为江月在开玩笑。
“我闲着逗你玩儿有意思吗？”江月哼笑一声，“不就一条烟嘛，我是几年没回家，手里头没什么好东西。”
“那我可真不客气了。”许正阳不好意思地笑笑。他对江月也稍稍有那么点儿了解，她许出来送人的好东西，那绝对货真价实。
“磨磨唧唧的，都说是给你了。”江月有点儿不耐烦，岔过了话题，询问道：“他们怎么样？安顿好了吗？”
“我进来的时候，正安排他们吃点儿东西，这会儿估计已经吃完去休息了吧。”许正阳看看时间，回答道。
“那正好，不用我操心了。”江月站起来，“我先去睡了，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，明天一早还得给他们扫尾呢。”
“行。”许正阳点点头。
忽然间他想到什么，好心提议：“对了，趁这会儿有空，你不去见见他说两句话？明天咱们就要走，回家以后要立马进行训练，到时候一来是顾不上，二来你也不合适太早暴露和他的关系，毕竟咱们还要接着往下刷一批人呢。”
“许正阳，‘适可而止’四个字不用我教你怎么写吧？你再多说一句，今晚就不用睡了，出去把那两辆车洗干净！”江月猛地转过身，恶狠狠地瞪着许正阳，有些恼火地威胁。
刚才要不是他一个劲儿地闹，至于被指导员踩住脚后跟儿吗？
许正阳立马立正，双手捂住嘴，沉默地眨眼，表示自己绝对能做到一言不发。
“我又不疯不傻，这好不容易才把林齐那头倔驴安抚下去，干什么挑这个敏感时候去撩他的神经，把小辫子往他手里塞？”江月低声抱怨着出门。
许正阳听得她的脚步声远去，才放下手，笑着叹了一口气。
251连从组建之初到现在，两位主官之间第一次产生分歧，进行激烈的争执，竟然是因为连长的对象！他无奈地摇摇头：“这都什么事儿啊！”
参与选拔的这些人，一整天惊心动魄，忙得脚不沾。等到回来集结点，飙升的肾上腺素慢慢消退以后，饥饿与疲倦齐齐地涌了上来。强打着精神简单汇报几句，随便塞点儿吃的垫了垫肚子，就纷纷回帐篷里裹上睡袋陷入了黑甜乡。
最后进屋的时候，石毅注意到营地中心的帐篷还亮着灯。他心里很清楚，这种时候江月是不会以私人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。只是看着帐篷上倒映着的熟悉的身影，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。
一觉醒来，天已经亮了。石毅看看时间，已经快六点，在连队里，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出早操了。他一骨碌翻身起来，把还在睡梦中的人，挨着个儿地叫醒。
其他人没说什么，肖鹏龙打着哈欠，口中不住地抱怨：“就你最勤快！”只是，他话是这么说，穿衣服收拾东西的速度却一点儿不比别人慢。
经过一天的相处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么个口是心非的别扭劲儿，多一个眼神儿不带看的，都懒得理他。
他们刚才收拾地差不多，外面有人掀帘子进来：“呦呵，都起来了，挺自觉啊，不错。”
许正阳随口打趣一句，把手里的纸笔就近递给了燕梓：“简单收拾一下，抓紧时间把任务报告写一下，八点之前交给我。你们昨天的对手，八点钟要过来，都精神一点儿，给人留个好印象。”
“还好印象呢，就怕他们恨不得把我们……”肖鹏龙一句话没嘀咕完，被张嘉佳和何志强联手捂着嘴拖到了最后面。
帐篷里才多大点儿地方，这动静哪儿能瞒得过许正阳？他看了十分感慨，笑得别有深意：“你们还挺有活力的，这是好事儿，继续保持。”
说着，他就要走，却被燕梓一句话给留住了：“首长，啥是任务报告，俺没见过，不会写咋办？”
许正阳回头看看，想起来了，这小子不就是从农场出来的那个吗？之前看档案的时候，他还以为自己搞错了。这两天他还专门打电话了解情况，才发现这小子是个货真价实正面意义上的奇葩。
知道燕梓性格实在，是真的不会，许正阳自然多了点儿耐心给他解释：“你昨天一天，什么时间做了什么事，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，写清楚就行了。”
“哦，这意思俺明白了。”燕梓恍然大悟地笑笑，然后又问道，“就是，俺文化不高，有些字不会写。”
许正阳眉头一跳，视线扫过帐篷中其他人，眨眨眼睛：“你们中间不是有个做文书的吗？这任务交给你了。”
他指着燕梓：“他的报告要是写不好，我就来找你。”
帐篷中诡异地沉默了几秒，忽然爆发出了哄笑。许正阳出了帐篷，听着身后的笑声，也忍不住抿嘴笑着摇了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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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正阳：连长你暗搓搓地显摆对象，当我看不出来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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