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对这件事是真没太放在心上。她实在没想到, 林齐对此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
“指导员，你别激动听我说行不行？”她也站了起来, 耐着性子“这件事没有提前和你商量, 的确是我疏忽了。但是，我确实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的。感情在成为阻碍之前, 首先是一种默契，这种默契对于特种作战来说，不是坏事！我有信心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那种情况。”
林齐嗤笑一声：“信心？你凭什么有信心？现在还没出现那种紧要局势, 你的保证有什么可信度？”
“你也知道现在还没出现那种情况呢？那你不是贷款操心吗？”江月深吸一口气, “我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，我不比你清楚？”
林齐的手指头差点儿戳到江月的眼底：“避重就轻，巧言令色, 你这是不负责任。”
江月好声好气说了半天依旧没起什么用, 这会儿终于按不住脾气了, 暴起反驳：“我看你才是思虑过重固执己见, 根本就是杞人忧天！”
“我不和你多说, 他既然通过了选拔, 那就没得商量！”江月一挥手，霸道地就要把事情按下去。
“不听劝阻一意孤行, 旧军阀做派！”林齐丝毫不肯示弱，“你以为你是谁，想搞一言堂吗？”
这就, 吵起来了？
许正阳最初只是想和江月开玩笑, 然后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局面如同脱缰的野马, 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爆发。
眼见两个顶头上司你指着我我指着你，像红了眼睛的斗鸡，他再也坐不住了，赶忙开口劝阻：“这是点什么事儿啊值得你们着急上火？冷静，冷静，消消气，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行吧？”
他这么一出声不要紧，争吵中的两个人一下子想起这儿还有个知情人呢。两人齐齐扭头，怒目而视，指着他就骂。
“作为副连长你明知道不妥还隐瞒不报，我待会儿再和你算账！”——这是林齐。
“话这么多哪儿都有你是怕被人当哑巴卖了吗？是非都是你招出来的！”——这是江月。
城门失火殃及池鱼，许正阳被骂得一脸懵逼：这怎么调转枪口都冲着我来了？你们一个嫌我知情不报一个嫌我话多，我招惹你们谁了啊？
偏偏这两个他一个也惹不起，一腔委屈无从辩解，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咽。争吵中的两个人这会儿根本就顾不上他究竟是什么想法。
“江月，上级组建251连，不是让你假公济私谈情说爱的！”林齐火气上了头，口不择言，只恨不得能打开江月的脑袋看看，里面是不是被水给淹了。
江月气笑了，看着林齐的眼神像是在看路边的傻子：“无中生有空口诬蔑，林齐，你是指导员，你必须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！”
这越吵越不像话了。听着两人都开始胡说八道，许正阳急了。他深切地意识到绝不能放任他们继续吵下去了。
猛地一拍桌子，他先指着江月一通怒斥：“你自个儿之前藏着掖着不和人商量，这会儿才知道着急，你哪儿来的脸和人发脾气？”
“说得好！”林齐大声赞同，看向江月，“你自个儿好好想想。”
他万万没想到，许正阳话锋一转，就冲着自己来了。
“还有你，”许正阳指着林齐的鼻子，“我骂她，你以为你就能占理？她是够霸道，你怎么也没点儿耐性，不着四六地张嘴乱说呢？你是指导员，不知道自己的话都什么意思，会造成什么影响吗？”
林齐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，悻悻地噤声，扭过头看向一边。
许正阳继续斥责道：“你自己都因为生气没办法保持冷静了，还好意思说，怕她被感情影响了理智？”
“就是，”江月在一边儿悠然地补了一刀，“你看我，被人指着鼻子骂旧军阀，也没真生气呀。”
“你……”林齐猛地回头，瞪着眼睛。
“你看你看，又急了又急了！”江月抢在他前面开口，向许正阳“告状”，然后乘胜追击，“指导员，你没自信做到的事，不能以己度人，觉得我也做不到吧？”
“你可闭嘴吧！”此时此刻，许正阳恨不得给江月嘴上贴个封条。
把江月骂回去，他走到林齐身边，把人按回到椅子上：“指导员，你听我说几句行吗？这事儿，我相信你也明白，确实不是我和连长有意要瞒着你，我们当时是真没想到这儿来。别说我俩，就是侦察大队的白蚁，连他都没记起这一茬儿来，他要是记起来了，早借这机会开口把人要走了。”
“我说说我的想法。首先，石毅他通过了选拔，还是这次对抗行动的指挥者，用铁一样的事实证明了他有进入251连的实力，没错吧？古人都说内举不避亲，更何况人家不是靠举荐，而是靠自己。咱们辛辛苦苦忙了这么长时间，一共就挑出这么几个人，不容易。”
“因为连长的原因，就把人家给否了，那咱们这次选拔的公平何在啊？这人咱们不要，白蚁那边儿得高兴坏了。”许正阳苦口婆心，“你的担心我很理解，不过话说回来，作为职业军人，孰轻孰重这是最起码的，他俩一个少校一个上尉，还能连这点儿自觉都没有？再退一步说，连长和他还只是恋爱关系，这结了婚还有离的呢，谁知道他们……”
江月开始还听得频频点头，到这儿的时候忍不住了：“许正阳，你怎么说话呢！”
“你先闭嘴！”许正阳头也不回，继续与林齐掰扯，“万一……不就不存在你担心的情况了吗？”
林齐没什么好气：“前面那几句倒还有那么点儿道理，但是还不够。后面这一条，也是诡辩。”
行，那我继续。
许正阳和江月无奈地对视一眼，接着道：“特种作战是以小队进行的，只要连长和他不一起出任务，不就行了？如果，如果现实需要两人执行同一个任务，那真的未必就是坏事。咱们大多是深入敌后执行任务的，作战方式需要随机应变，非常灵活，有时候根本来不及互相沟通商量，多一分默契反而真的就能少一分危险。”
“所以你是坚决赞成喽？”林齐听得出来，许正阳这一番费尽口舌，话里话外都和江月站同一条战线。
他有些憋屈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冷茶，深吸一口气，定了定神：“好，既然副连长也是这个意思，那我暂时保留意见，以观后效。你俩最好心里有数，好自为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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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正阳副连长表示自己心很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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