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魂不守舍的？”
取下变声器，她想了想，走到沙发上悠闲坐了下来，疑问脱口而出。
“处理一些让我不快乐的事情。”
洗完澡，顾曦回到更衣室换衣服，捏住衣领的手微顿，语调几**淡。
“那现在呢？”
“感觉很轻松。”
听她这么说颜稚不再往下追问，别人不想说的事，不顾底线地追问没什么意思。
放下手里的东西，颜稚看了眼时间，谢昼催她回去。
于是跟顾曦道了别，把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盘脱出，一字不落。
“你自己好好注意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然后双手合十，娇俏一笑：“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哦，不准食言！”
顾曦：“……”内心浅浅翻个白眼，又是看不完的数据。
颜稚翻下阳台的同一时间，顾曦摘下手表放在桌上，扯了扯家居服的袖子随后便躺在床上，她成夜失眠，能睡上两个多小时已是不易。
事情成堆，救走陆清屿的人计划失败后给D国那边发去消息，当晚D国闹区发生暴动。
陆清屿能够跟D国那部分人联系到一起不光因为疯狂有病，暗地里利益联系到一起，那些人负责明面上，陆清屿便是私底下做出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，联系到一块后造成的恶劣影响不容小觑。
与柯塞通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，处理好事情回来时别墅静悄悄，有人早已休息。
轻脚踩着楼梯，推开房门。
窗帘开着，凛冽月光渗入进偌大的房间。
正中央的大床上，粉色被子鼓作一团。
张妈每天都会进来打扫，沈珠玉去过顾曦在别地的住所，看到黑沉沉的居住环境后便交代张妈好好装饰房间，颜色不要阴沉。
锁上房门，纪执来到她跟前，暗沉沉的视线停在床边桌上的手表那。
骨干分明，修长的手捞起桌上的东西，拇指碾着表盘，薄唇抿起，脸色阴沉。
知道她没睡。
组织好的语言顷刻崩塌，忽然丢了说话的本能。
月光洗过的房间平添几分冷意，身躯凛凛的男人折了腰，漆黑眸子里藏匿落寞。
半晌沉默后，纪执声音很低很低。
呢喃：“我该拿你怎么办……”
声音轻到几不可察，或许他压根就没想过得到回应。
给柯塞提供大批物件后，足矣能够解决D国内部问题。
计划发生变化，陆清屿被他送回临江监狱，他在里面会受到很好的‘照顾’，调查全部结束，会即刻执行死刑。
到时一切都结束了。
苏静安自然不可能逃过，迟危将她与苏静好关在一起，一个正常人跟一个疯子关在一块，用不了多长时间精神便会出现问题。
“我挺好的。”
片刻后，被子里传来声音。
纪执下颌线紧绷，握住手表的力度多了几分。
“我会处理好一切。”
她动了手就势必给自己放了个定时炸弹，定下的时间不确定，谁会知道会不会在某天突然爆炸，给自己带来无穷后患。
“不对！”掀开被子，顾曦眼眶微红，眼底布满红血丝。她摇头否定纪执的说法，似乎在于他好好讲道理。
“那你让我怎么办？”
“纪执你不是我，你没有经历过那些。”
“每天只要我闭上眼，当初的画面就会显现在我眼前，像是进入了循环，走过片头去了片尾，最后再回到原点，不断重复。”
“每时每分每秒都在提醒我，告诉我当初是多么的不堪。”
“告诉我外婆是因为我才离开的。”
等她把话说完，停顿的几秒里，纪执说：“外婆的死与你没有直接关系，她是被陆清屿杀害，不是你。”
“不，是我——”话忽然被堵住，顾曦想起陆清屿跟她说的秘密。
‘我再告诉你个秘密。’
‘其实舒兰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，也就是看着你精神状态挺好不容易崩塌，凑巧她过来找你，我就杀了她录了视频。’
‘但凡你疯得早点，她也不至于离开啊。’
‘顾曦，你才是杀了她的真正凶手啊。’
‘你不知道，那个跛子到最后都在求我放你，哈哈哈哈——’
舒兰是为了找她，顶着大雨从河边家里拄着拐杖一路找到仓库，顾瑾深也说过舒兰的死与自己没有直接关系，她不是最终凶手。
可现在，陆清屿突然告诉她舒兰本不用死的……
晴天霹雳打下来的那刻，天空兀地被照亮，顾曦仿佛看到那天夜里为自己求情的舒兰。
“我有手有脚，有认识有眼睛，你们帮我处理并不能让我解脱。”
“再者，我没杀他。”
“只要他在有限时间里找到药剂，他就会没事。”而那种东西只放在S国的实验室。
“我只是害怕……”呢喃声出口，纪执神情恍惚。
他越来越不安。
“我很好。”
三个字出来的那刻，顾曦似乎有一种解脱，她的状态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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