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车里的人, 不紧不慢地看着外边的人带着慌乱地绕到驾驶室旁，然后伸手猛敲车窗玻璃。
“小乔！小乔！”
沈凉一夜没睡，整个人的状态简直有些疯狂。
云霄自从走上穿越之路后, 已经听了太多的渣男语录，总之翻来覆去也不见有什么新意。
所以, 他也觉得没有必要看这人再来演绎一个版本。
他就这么冷眼看着，车窗玻璃一直没有降下来。
过了几分钟, 沈凉终于冷静了下来, 不远处的保安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, 飞快跑过来。
在沈凉被盘问的时候, 云霄收回视线，一脚油门直接离开了原地。
至于沈凉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, 亦或是受伤的神色, 那都与他无关。
沈凉与沈桥的恩怨也在撕破脸之后，彻底放到了明面上。
沈凉要求生, 沈桥到了现在这一步, 也是不可能再让自己这位堂弟重新踩回到自己脑袋上。
这已经变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较量。
云霄默默围观了半个月，他聘请的律师终于给他带来了好消息。
离婚程序进入到调解阶段，他很快便能恢复自由身。
不过云霄还需要与沈凉面对面进行一次调解对话，这一回, 他避免不了要与沈凉见上一面。
对此，云霄心里早有准备。
调解的时间定在周一上午, 云霄掐着点和律师一起到了指定地点。
沈凉来得比他早，他们到的时候，沈凉早已经到了。
和沈凉一起来的, 除了他家律师, 还有沈母也在。
“小乔, 你来了，这个时间有没有遇上堵车啊？”
率先开口的竟然是沈母，看她那热情又关切的模样，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时她对原主有多满意与疼爱。之前那刻薄的样子，仿佛并不是她。
云霄看了她一眼，道：“堵了，你准备补贴点油钱给我？”
沈母那硬装出来的笑脸立即便僵硬了两分，也难为她今天硬是憋住了没有说难听话，嘴角抽搐了一下，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：“说什么补贴油钱，我们还不是一家，钱还分什么你我？”
虽然说云霄在看到沈母对他笑脸以待的第一时间，便察觉到了她的用意，但是这一位能这么急迫地将自己的目的展露出来，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这人确实讨厌，但大部分时候，真的是讨厌得很单纯。
云霄笑笑没有接话，他在长桌的一端坐下，旁边有工作人员给他们递了杯白开水。
“谢谢。”
云霄冲着人道了谢，便不再多话。
虽然云霄才是提出终止婚姻关系的一方，但是他看着实在太过冷静，面带微笑，风度翩翩，即使是见多了因为各种原因而来离婚的伴侣，像他这样的还是少见。
双方坐定，工作人员便不再浪费时间，将云霄方的诉求与举证摆到沈凉面前。
事实确凿，叶之风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铁证。
云霄不松口，沈凉就是再不愿意，这婚也离定了。
因此，调解流程走得很快，云霄的态度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松动。
律师与法院的工作人员也是尽职尽责，很快结束了这一场调解。
沈凉这边任是再不愿意，也没别的办法。
“小乔，我们最后再谈一谈，可以吗？”
沈凉将姿态放得很低，他走到云霄身边，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。
这样一个优秀的贵公子，从小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，这会儿却当众跪了下来，只差泪流满面，痛哭忏悔。
旁边做记录的小年轻看着他这样，都觉得有点不忍心。
这男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坏，他会出轨，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意外和巧合。
他应该也是不想的。
有这样的念头一点不奇怪，原主曾经也是这么想的，沈凉在他们的感情和婚姻生活中，一向是忠贞不渝，从来没有什么暧昧的对象。
他对原主是真的心怀爱意。
如果不遇上叶之风，两人应该也能和和美美走到最后。
只是，有些时候心软和犹豫不决，未必就不如利刃加身更伤人。
云霄看他那样子，真是一点同情心也担不起。
“谈？你还想谈什么？”
“小乔，我是爱你的！”沈凉伸手过来抓云霄的手，“我们认识这么多年，你应该了解我的是不是？我对你是真心的，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，你不能轻易否定掉。”
云霄道：“所以，你把别人带回地球，还让他怀孕，就这么回馈这份感情？”
沈凉猛地摇头，否认道：“那是意外！那都是我失忆的时候的事情，那不是我的本心！”
云霄心说，叶之风没在这里，这话说得格外地响亮。
云霄道：“那你是准备把叶之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，再把人送回蛮荒星？”
沈凉顿时卡壳了。
“这个……”孩子是无辜的。
云霄一点不意外，道：“你说了半天，就是爱我，又爱叶之风，不想和我离婚，又和叶之风保持着伴侣关系？沈凉，你是真仗着找了个外星人，不怕坐牢啊，你哪来这么大的脸，一下从星际时代穿越回封建王朝，当回主子大老爷？”
沈凉的声音弱了下去，他想要解释，只是事实就摆在眼前，让他想要反驳也无话可说。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我真的没办法，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……可是小乔，我真的不能失去你……”
那样子又可怜又可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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